电影《移动迷宫》说起:这世上已无乌托邦(2)
在这里,数十位少年生活了三年,他们已建立起一套秩序,严守陈规,与怪兽“和平”共处,少数体格强壮的行者白天去迷宫里探路,试图找到出口。但充满好奇心的托马斯来到之后,他打破了许多规则,一次次地闯进迷宫深处寻找新路。
而元老之一的盖里则迷恋规则带来的平静,他痛恨有人打破平衡,认为有人死亡是托马斯导致的,甚至想对托马斯等人施予极刑。微不足道的权力或许也是他阻挠的动机;他甚至对这片毫无自由又杀机四伏之地产生了类似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依恋,一旦他人脱离牢笼,便是他的乌托邦梦碎之时,他不惜冲入险境去杀死逃离者。
他们面临两难选择:是呆在空地祈祷怪兽不杀他们、抱一线希望等着已不可能的安稳呢?还是冒死冲出迷宫?谁知道迷宫背后是不是地狱之门?
这群迷宫的孩子,实际上是被精心选择出来的实验对象,就如同《安德的游戏》中那群地球上最具天赋和智力的孩子,是《分歧者》中被选中的“无畏战士”,或是《饥饿游戏2》中遴选出来的冠军中的冠军。他们都是在罗马斗兽场中间的角斗士,只要你丧失了斗志,就必然被撕咬和吞噬。以为放弃斗争、蜷缩在一角就可以苟活,那是作梦。你只会成为野兽的药渣,把它喂得越来越饱;尝到甜头的背后操控力量也会一步一步地加强恐惧和控制。反倒是那种冒死冲破秩序的,才有一线希望。迷宫行者托马斯违反规则冲进迷宫,分歧者翠丝挑战威权,贡品凯特尼斯向天空射出破坏整个生态系统的一箭……他们的血性,拯救了自己,也拯救了大家。
现在可以回到文章开头提出的问题了。荷尔德林有一句诗:“总是使一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的东西,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哈耶克在《通往奴役之路》中引述其作为第二章的引言,人们总是希望能有一个什么方法,能让他们一劳永逸,社会永远祥和欢乐。所以人们幻想出一个脱离日常生活和庸俗烦恼的架空世界。好莱坞电影里,给我们设计了各种各样的乌托邦,有的是无私、无畏、友爱、诚实者组成的国度(《分歧者》),有的是团结友爱、亲如一家的男孩子们组成的自助社团(《移动迷宫》),有的是严守规则、按需分配、不越雷池一步的分区(《饥饿游戏》),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动任何反抗的念头,心灵保持足够的安宁和纯洁,除了偶尔死几个人之外,大家都是相安无事的。这种愿景是不是很美好呢?是不是值不值得向往呢?
但终极问题就在,是谁设计了这一切?谁是控制着整个社会系统的“老大哥”?的确,人对现实总是不满的,他们冀望于找到一个所有人的价值观都一模一样的社会,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但经历过极权统治的人都知道,一个总是逼迫你“幸福”得泪流满面的社会,一定是不值得期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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